中国蒙古元朝英宗皇帝（公元 1320-1323 年）无名妻子的肖像。(台北故宫博物院）

维基共享资源在蒙古东部和西部的当代文化中，她们拥有比女性更多的权利，有些甚至作为摄政王在位。作者：马克-卡特赖特历史学家

导言蒙古帝国（公元1206-1368年）的妇女与男子一起分担草原生活的日常琐事和艰辛，主要负责照料牲畜、安营扎寨、养育子女、生产食物和烹饪食物。与蒙古东部和西部的当代文化相比，妇女拥有更多的权利，她们可以拥有和继承财产，参与宗教仪式，可以成为萨满巫师，高级部落首领的妻子可以在部落会议上发表意见。有几位蒙古妇女，即大汗的遗孀或母亲，甚至在新汗当选为蒙古帝国统治者之前的一段时期（往往长达数年）担任摄政王。

安营扎寨蒙古人是游牧民族，无论男女老幼，每个人都必须会骑马和使用弓箭打猎。同样，男人和女人通常也能相互分担任务，因为如果其中一人死亡，那么合作关系中的幸存者就必须继续照顾家庭和牲畜。妇女负责搭建和收拾营地，将蒙古包帐篷和家庭财产装上马车（通常由她们驾驶），以及收拾马匹和骆驼等驮物。

带绿叶釉的蒙古包或蒙古帐篷粘土模型。制作于中国元朝（公元 1260 - 1368 年）。/ 图片由阿丽安-金提供，公共领域蒙古包内有男女专用的空间，前者在西侧，后者在东侧，前者是做饭的地方，后者是做菜的地方（很容易界定，因为门口传统上是朝南的）。蒙古包本身在营地（ordu）中的位置在皇室和较大的营地中非常重要，资历较深的妻子的帐篷最靠近西边，资历最浅的妻子的帐篷在东边，而嫔妃、孩子和仆人的帐篷则在后面。作为经验丰富的营地管理者，妇女是后勤保障的重要组成部分，这对拥有快速轻骑兵部队的蒙古战争至关重要。她们跟在主力部队后面，用马车运送补给品和马匹，速度要慢得多。

日常杂务蒙古妇女照料牲畜、收集食物、烹饪和加工食物，而男子则负责打猎。妇女制作奶酪和黄油，并将凝乳晒干，在男人外出狩猎时还要照看牲畜，每次外出时间可能长达数周。妇女给绵羊、山羊和奶牛挤奶，而只有男人给母马挤奶，并生产非常受欢迎的酒精饮料。妇女们用木桨在大皮袋里费力地搅动牛奶，这个过程需要几个小时，最终酿造出酒精含量较低的库米斯饮料，这种饮料至今仍被人们饮用。至少妇女也能享受到她们的劳动成果，因为无论男女，饮酒过量似乎都是一种社会规范，没有任何污名化（甚至有一定的荣誉感）。在游牧民族难得聚在一起的盛宴上，如部落首领选举新首领或庆祝重要生日、婚礼等，妇女也不会被排除在外。

婚姻和家庭传统上，蒙古人结婚的目的是巩固氏族关系和加强联盟。事实上，蒙古人有与本氏族外族通婚的习俗（外婚），而且还有从敌对部落拐骗妇女的习俗，以此来加强本氏族的力量，削弱其他氏族的力量。不过，大多数婚姻的目的都是为了加强家族之间现有的联系。男子向未来的岳父支付彩礼，或提供劳动力作为替代。由于许多游牧男子相对贫穷，在突袭中偷窃妻子是一种常见的习俗，更不用说什么政治利益了。在比较体面的事先安排好的婚姻中，未来的新娘通常会带来一份嫁妆，其中包括牲畜、珠宝、布匹、仆人等贵重物品，也可能包括奴隶。嫁妆可能分几年 "支付"，其价值通常低于新郎及其家人支付的彩礼。嫁妆仍然是妻子的财产，在她去世后，由她的子女瓜分。在游牧民族的实际生活中，有时会在两个家族之间安排双重婚姻，每个家族提供一名新郎和新娘，这样就避免了向每个家族收取彩礼的必要性。妻子可以得到丈夫的一小部分财产，由她们自己管理，但在父亲去世后会转交给最小的儿子。

一幅公元 14 世纪的插图

公元 14 世纪蒙古人拖雷（成吉思汗之子）和他的妻子索日格塔尼的插图。(摘自 Jean-Paul Roux 所著《成吉思汗与蒙古帝国》，"Découvertes Gallimard"（第 422 期），历史类）/维基共享资源妇女照看孩子，似乎在家庭决策中扮演着积极的角色，公元 13 世纪的《蒙古秘史》等资料提到，统治者的妻子会发表演讲，激励战士，促进他们对丈夫的忠诚。提高忠诚度的方法之一是热情好客--招待丈夫的家人、盟友和任何来访者--这是妻子的责任。如果丈夫先于妻子去世，妻子可能会被其男性晚辈 "收养"。根据蒙古法律，妇女可以离婚并拥有自己的财产，但实际情况如何，我们不得而知。在通奸的情况下，男女双方都会被处死。蒙古社会是父系社会，一夫多妻制在那些有能力娶多个妻妾的男子中很常见。但是，总有一位妻子被选为长辈，由她的子女继承父亲的财产和/或在部落中的地位。由于最小的儿子通常继承家庭财产，因此他和妻子通常与父母住在一起。成为寡妇的部落首领的资深妻子通常仍代表亡夫参加部落集会，如决定未来统治者的库尔勒台（kurultai）。

服装蒙古妇女用绵羊毛捣制毛毡。她们还用兽皮制作材料，并准备皮革。布料和衣服是家庭的重要财产之一，通常作为礼物和新娘嫁妆的一部分。男性和女性的服装非常相似，都穿着丝绸或棉质内衣、裤子、厚毡靴或皮靴，以及一顶用毡和毛皮制作的锥形帽，帽耳有挡板，帽檐前部上翘。最容易辨认的外衣是短袍或长袍，至今仍被广泛穿着。这种连体长外套折叠起来，合拢在胸部左侧（左胸比右胸大一倍），右腋下有一个纽扣或领带。有些长袍有口袋，袖子一般只到肘部。长袍的外衬是棉布或丝绸，较厚的长袍还有毛皮或毛毡衬里或棉被衬垫。内衬通常在袖子和下摆处向外翻一点。有能力的人还会在长袍的领口和边缘镶上一些奇特的毛皮。宽皮带上有金属装饰，女式的装饰性更强。冬天，人们会在长袍外面套上厚厚的毛皮或毛毡外套。

公元 13 和 14 世纪元朝宫廷中蒙古人所穿的男装和女装示例。(非物质文化遗产展览，中国国家博物馆，北京）/图片由 smartneddy 提供，维基共享资源精英男子和妇女在帽子上插几根孔雀羽毛，以示区别。女性区别于男性（仅限于精英女性）的少数几个方面之一是精致的博克塔头饰，上面有珍珠和羽毛装饰。今天，在哈萨克妇女参加传统节日等活动时，仍然可以看到这些头饰。男子和妇女都戴耳环，妇女还在头发上装饰金属、珍珠和羽毛。

宗教信仰蒙古人信奉的宗教包括萨满教，萨满既可以是男性（bo'e），也可以是女性（iduqan）。萨满所穿的长袍通常带有鼓和嗜马等标志，代表蒙古人的守护神和保护神。人们相信巫师能够读懂羊肩骨裂缝等迹象，从而占卜未来事件。改变天气的能力是萨满的另一项技能，尤其是能为干旱的大草原带来雨水。萨满还能帮助人们解决医疗问题，让受困的灵魂回到自己的身体。妇女还参与帝国境内的其他宗教，如道教、藏传佛教和伊斯兰教，有时甚至主持宗教仪式。帝国妇女还可以慷慨地资助某些宗教及其机构。

著名蒙古妇女阿兰-果阿阿兰-果阿（又名阿兰-阔阿）是蒙古人神话中的母亲，据说她曾教导自己的五个儿子，要想茁壮成长，就必须始终团结一致，相互扶持。为了传达这个信息，她给他们上了一堂团结课，这堂课被称为 "箭的寓言"。阿兰-戈阿给每个儿子一支箭，让他把箭折断；每个儿子都很轻松地折了箭。然后，她又拿出一捆五支箭，没有一个儿子能折断。遗憾的是，成吉思汗（公元 1206-1227 年）的后代在把蒙古帝国分裂成各个独立的汗国时，却不记得这个故事了。和伦和仑（又名和仑-鄂克或和仑-乌金）是成吉思汗的母亲，在她的丈夫、部落首领亦苏盖被对手毒死后，她带着儿子逃到了草原荒野。成吉思汗当时叫铁木真，只有九岁或十二岁，因此无法维持父亲追随者的忠诚。因此，他和母亲被遗弃在亚洲大草原上，任其自生自灭。不过，这个被遗弃的家庭还是尽力觅食，靠种地为生。蒙古秘史》将和伦描绘成一位坚强的女性，她将自己的孩子们聚集在一起，为自己创造了新的生活，当然，她的儿子后来也创建了世界上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帝国之一。 托雷金脱列哥那-卡屯（又名多勒金-卡屯，姓乃马真氏，又称乃马真，是元太宗窝阔台的第六皇后，元定宗贵由的母亲。公元 1241-1246 年）是默啜王子丘度的前妻，在丈夫窝阔台汗于公元 1241 年去世后摄政。她一直掌权到公元 1246 年，蒙古领导人大会议选出了窝阔台的继任者和脱列哥那的儿子贵由汗。当代文献对脱列哥那的统治并不看好，但这些文献都是汉文，因此实际上是由蒙古人的敌人或被征服的臣民撰写的。

脱列哥那摄政蒙古帝国（公元 1241-1246 年）期间铸造的一枚银币。(私人收藏）/照片由 Nyamaa 提供，维基共享资源虽然她被认为拥有高超的智慧、精明的头脑和强大的政治能力，但她的重税政策却受到了特别的批评，其中包括收税私有化，即收税人可以在其监管的领土上保留超出事先商定数额的任何东西。税收增加了，但代价是腐败和农民负担过重。其他批评还包括她（据称）过于听从身边的穆斯林顾问（尤其是一个名叫法蒂玛的波斯奴隶）的意见，以及她为消除儿子成为下一任大汗的任何障碍而采取的手段，包括不必要地推迟下一任大汗的选举。脱列哥那还与不同的王子建立外交关系，并赠送奢华的礼物，以增加她儿子的支持基础。她的儿子贵由最终成为大汗（公元 1246-1248 年）后不久，她于公元 1246 年去世。索儿哈格塔尼

Sorghaghtani Beki（又名 Sorqoqtani，卒于公元 1252 年）是成吉思汗之子脱烈（Tolui，约公元 1190 年-约公元 1232 年）的遗孀，也是成吉思汗之子术赤的遗孀乞图密斯-福晋的妹妹。拖雷是成吉思汗最小的儿子，也是蒙哥汗（公元 1251-1259 年）和忽必烈汗（公元 1260-1294 年）的父亲，但他在 40 岁左右就去世了；他在中国北方的土地和部落地位由索尔哈格塔尼维持。公主可能警告过后来成为金帐汗国和蒙古帝国西部汗国的首领拔都汗，当时的大汗古裕克汗计划进攻拔都。结果，古尤克还没来得及发动进攻就去世了，但巴图可能为了表示感谢，支持索额图的儿子蒙哥被选为古尤克的继任者。 奥古尔-卡米什Oghul Qaimish（又名 Oqol-Qaimish，斡兀立·海迷失。公元 1248-1251 年）是贵由可汗的妻子，贵由可汗于公元 1248 年因中毒去世后，她即位摄政。公元 1250 年，奥古尔臭名昭著地拒绝了法国国王路易九世（公元 1226-1270 年）的使团，他告诉大使朗朱莫（Longjumeau）的安德鲁修道士说，如果他的国家不被蒙古军队摧毁，就需要大量的贡品。奥古尔在位期间并没有什么突出的政绩，她在很大程度上都处于政治的幕后。她唯一值得注意的政策是增加农民的赋税，从传统的每一百头牲畜中征收一头到不切实际的每十头牲畜中征收一头。

奥古尔一直掌权到公元 1251 年蒙哥汗被推举为统治者。公元 1252 年 12 月，蒙哥在肃清他认为忠于前政权的所有国家成员，尤其是窝阔台部族时，将奥古尔俘虏，用皮绳将她的双手缝合，并对她进行公开审判。

在审判中，奥古尔被剥光了衣服，并被指控与萨满教的关系过于密切，不利于国家利益，更严重的是犯有叛国罪。被判有罪后，奥古尔被裹在一个毡袋里扔进了克鲁伦河--在蒙古司法中，这通常是女巫的命运，因为人们相信邪恶无法越过流水，甚至可能被流水净化。

参考书目

布罗德布里奇，A.F.妇女与蒙古帝国的建立。（剑桥大学出版社，2018）。布尔，P.D.《蒙古世界帝国历史大辞典》。（Rowman&Littlefield出版社，2018）。前现代东亚。（圣智学习，2013）。莱恩G.蒙古帝国的日常生活。（Hackett出版公司，股份有限公司，2009年）。蒙古帝国。（爱丁堡大学出版社，2018）。Morgan D.蒙古人。（Wiley Blackwell，2019）。桑德斯，J.J.《蒙古征服史》。（宾夕法尼亚大学出版社，2001年）。特恩布尔，S.蒙古勇士1200-1350。（鱼鹰出版社，2003年）。